上海的创业江湖，像一片永远翻涌的江海。有人乘风破浪，有人折戟沉沙，而陈默（化名）属于前者。十五年间，他五度创业，从互联网广告到跨境电商，从新能源到人工智能，每一次转身都踩在时代的风口上，却又总在“功成身退”前抽身离去。有人笑他“太贪心”，也有人赞他“有远见”，但当我们在外滩的咖啡馆里坐下时，他只说了一句：“我不是在创业，是在和这座城市赛跑。”
🎤 嘉宾：陈默（连续创业者，现任某AI企业创始人）
💡 观点：“在上海创业，就像在高速公路上换轮胎——你得跑着换，还不能减速。”
第一次创业：2008年，互联网广告的“草根时代”
陈默的创业起点，藏在静安区一栋老式写字楼里。2008年，金融危机席卷全球，他却揣着50万启动资金，带着三个大学同学挤进15平米的办公室。“那时候没风投，也没‘互联网+’的概念，我们就是帮传统企业做网站、投百度关键词。”他翻出一张泛黄的合同，“第一单是给一家五金厂做官网，收了8000块，四个人蹲在路边吃了顿小龙虾庆祝。”
但草根创业的甜蜜期只维持了两年。2010年，团购网站崛起，客户预算全被“1元团购”吸走。“有次我去见客户，对方直接说：‘你们这种小公司，活不过明年。’”陈默苦笑着回忆。他最终以200万的价格卖掉了公司，团队解散那天，他在KTV唱了一整晚《海阔天空》。“后来那家接盘的公司，三个月就倒闭了。”
“第二次创业，我学会了‘看天气’”
2012年，陈默带着卖公司的钱去了趟硅谷。在斯坦福大学的草坪上，他第一次听到“跨境电商”这个词。“回国后，我立刻在浦东租了间仓库，做亚马逊代运营。”他的第二家公司赶上了跨境电商的红利期，两年内员工从5人扩张到200人，年营收破亿。
但“看天气”的本事，让他在2015年提前嗅到了危机。“那年开始，亚马逊封号潮、物流成本暴涨，行业里每天都有公司死掉。”他果断砍掉代运营业务，转型做自有品牌，主攻宠物用品。“很多人说我‘太保守’，但我知道，在风口上飞得越高，摔得越惨。”2017年，他将公司卖给了一家上市公司，套现离场。
第三次到第四次：新能源与消费升级的“双重赌局”
2018年，陈默第三次创业，押注新能源充电桩。“那时候特斯拉刚进中国，政策也在推，我觉得这是‘刚需’。”但项目推进半年，他就发现了致命问题：充电桩布局依赖政府资源，而“关系网”恰恰是他的短板。“有次为了拿一个地块的审批，我在相关部门门口等了三天，最后对方说：‘陈总，您这项目不错，但上面没指标。’”2019年底，他以亏损300万的价格终止了项目。
“失败后，我给自己放了三个月假，去云南徒步。”陈默说，“在梅里雪山下，我突然想明白：创业不能只追政策，得追‘人’。”2020年，他第四次创业，做消费升级品牌，主打“0添加”食品。“那会儿疫情刚起，大家都在囤方便面，我却觉得‘健康’会是未来的刚需。”项目很快拿到天使轮融资，但2022年供应链断裂，让他再次栽了跟头。“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——我低估了‘人’的复杂性，供应商可以因为利润翻倍而背叛你，员工可以因为一句批评而离职。”
第五次创业：AI时代的“终极赌注”
2023年，陈默第五次站在创业的起点上。这一次，他选择了AI大模型应用。“很多人问我：‘你都45岁了，还跟00后拼技术？’”他笑着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年轻团队，“但我知道，AI不是年轻人的专利，是‘懂行业’的人的机遇。”
他的新公司主攻医疗AI，为医院开发诊断辅助系统。“去年我们跑通了第一个产品，在三甲医院的准确率超过90%。”但挑战依然存在：“资金链紧张时，我连续三个月没发工资，团队走了三分之一。”最艰难的那天，他独自开车到黄浦江边，抽了半包烟。“我给我爸打电话，他说：‘你折腾了十五年，图什么？’我说：‘图个不后悔。’”
“上海的创业圈，容得下失败，但容不下‘躺平’”
访谈接近尾声时，陈默从包里拿出一本旧笔记本，里面记着他每次创业的“失败清单”：2008年，没预判到团购冲击；2015年，过度依赖单一平台；2019年，忽视政府资源的重要性；2022年，供应链管理失控……“每条清单后面，我都写了一句话：‘下次不能这样。’”他合上笔记本，“上海的创业圈，最残酷也最公平——你可以失败，但必须带着经验重新站起来。”
窗外，陆家嘴的灯光渐次亮起，陈默站起身，整理了下衬衫。“走吗？我约了投资人七点见面。”他边走边说，“十五年，五家公司，我不是最成功的，但一定是最‘敢死’的。在这座城市里，创业就像跑马拉松，有人跑着跑着停了，有人换了条赛道继续跑——而我，只想跑到终点。”
结语：在试错与重生中，寻找创业的“上海答案”
离开陈默的公司时，我们路过他的“荣誉墙”：五张公司营业执照、三份专利证书、一张2018年“浦东新区创新企业”奖牌。墙角堆着几个旧纸箱，里面装着前四次创业的合同、报表和员工合影。
或许正如他所说：上海的创业者，从不是“孤勇者”。他们在这座城市里试错、重生、再出发，用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，写下一份属于自己的“浮沉录”。而这份记录里，没有“成功学”的鸡汤，只有一个个在凌晨四点修改BP、在黄浦江边抽闷烟、在投资人面前强装镇定的真实身影。
“创业十五年，我最骄傲的不是赚了多少钱，而是始终没丢掉‘再试一次’的勇气。”陈默的话，或许就是所有上海创业者的心声。